风尘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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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常事(一)

第三人视角,主角死亡


1.

恍惚半生竟已至提笔忘字的年龄,也硬要到这时才有闲心去梳理苍茫过往。


朝花夕拾,已然健忘得看不清自己的影子,只模糊记得几位故人,却也是飘飘渺渺,似是剪碎的光斑,晃眼又单薄,唯有富冈义勇,这个线条草率又漂亮的男人是我记忆中的一片汪洋大海,而我只有一片扁舟,竟似无法览尽。


当年我虽不出色,在此些人等荫蔽下,也未体会过孤家寡人之苦,可惜他们福薄,终究没挨到鬼灭之时,徒留我一人,仓皇度日,直至今时方盼到几日平静,一清净下来,却空空落落,也不知是悲凉多些还是荒凉多些。


如今太平年,侥幸之人于此三叩首,奉七分茶,八分酒,以怀故人。


2.

我与富冈义勇初识于选拔时。


当时我年纪尚小,一心里是加入鬼杀队,为死去的家人复仇,满心眼里是练习,是杀戮,近乎不通人情简直是鬼般的怪物。即便如此,在见到富冈义勇时,我也明白,那或许就是“漂亮”。


他是那样一个……灵肉分离的人。他皮肤过白像足不出户的少女,但他上挑的眼尾、上挑的眉,又像是花街里的女子仔细勾勒的重彩,只是眼神冷冽,像永远冷静、城府的旁观者。如若不是后来种种,我会就此以为他就是个冷漠又高傲的美人,永远机敏,永远与烂漫的迟钝无关。


我不知富冈义勇是从何时起沉默寡言的,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时间点,或许就要回忆另一个人——锖兔。


而锖兔,尽管当年所有考生都受过他的恩惠,但我已经不记得他是怎样一位少年,只依稀记得,当时的孩子们都为活下来而欢呼时,人群中永远少了这样一个孩子,他或是过于勇敢,才丢失了自己的性命,而要苟活,亦或是忘记普世的勇者,总是容易的。


3.

再见到富冈义勇时,当时的小剑士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水柱,而他身边多了一个嘴角总是带笑的少年,少年总是喊他“师兄”,带着奇怪的耳环,额角应该是块烫疤,那时我还不知道,这个看上去过于稚嫩的孩子,竟是要终结一个时代的英雄。


而后,我有关他的记忆,就要追溯到决战之后。


他在决战中失去了右臂,被带回来的时候,几乎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。我照顾了他半月有余,他才终于睁开了那双我总是无法忘记的眼睛。


他半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,问我:“赢了吗?”


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,其实这样的胜利,我时至今日依旧不知该如何评价。只能说,这世界上,再也没有鬼了,但我瞧见他眼里忘我的希冀,实在是不忍再伤害他。于是终于从干涩的喉口挤出一句:“赢了。”


“炭治郎呢?”

“水柱大人,您先把药喝了吧。”


他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眼神黯淡,由着我扶他坐起,顺从地靠在我身上,顺着我的手,喝那褐色的苦药。


之后数月,富冈义勇偶尔会喊我扶他去庭院里走走,但他走不很快,许是过去旧伤太重,许是终于卸下盔甲,突然没了依托,他的伤恢复的极慢,是一个战士终于也变成了一副年久失修的破铜烂铁的模样,伤痛之余,更多的是死一般的沉默。


他再没问起关于炭治郎的事,而我永远无法告诉他的是,也就那昏迷的半个月,他错过了救那位少年的机会。


那个名叫炭治郎的小英雄,和他身边那个小女孩,都终于死在了黎明到来之时。人们将其称呼为“荣誉处决”,这些懦夫,背对着英雄们,用这两个孩子的死,对一个鬼怪横行的时代宣告终结。


那天,一半的人们带着紫藤花,一半的人们带着火把。他们瞒着重伤的守护者,用拙劣的演技骗走炭治郎和祢豆子。


那个面目全非的孩子,只是满身伤痕地呆立着,牵着妹妹的手,接受他从未预想到的判决,但他终究没有愤怒,没有怨恨,只是有一瞬的不解,而后温和地问身边的施刑者们:“能留下我的妹妹吗?你们也看到了,那么多年,她是无害的,她已经吃过药了。”


没人回答。


我在人群外围,被推搡着,看见他那双见过最残暴的战役却依旧清澈的眼睛,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悲凉。他握紧拳头,似乎要开始一场孤身奋战,但他面对的,却是他守护的人们。


他不明白,这些人更甚于鬼,他们被对鬼的恐惧逼成了疯子,叫嚣着要杀死最后的鬼,叫嚣着要杀死他们向往的新时代的开辟者,叫嚣着要趁天光未亮,杀死他们的英雄。


然后,他还是放弃了,那双眼睛,终于又陷入近乎慈悲的温柔,他看了一圈人群,似乎是在找谁,而后嘴唇开开合合,似乎在说什么,但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

黎明降临时,他还是永远离开了。我却觉得,那个有鬼的时代永远不会终结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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